都来小说

字:
关灯 护眼
都来小说 > 蒿里情 > 第九章 情教君非等闲身

第九章 情教君非等闲身

第九章 情教君非等闲身 (第2/2页)

叶明循声望去,见一个须发横生的大汉;他挺身站在院中,正举刀向这边吆喝。叶明叹了口气,笑道:“看来,这里不欢迎我啊!”赫连延道:“你先去把摸到你门前的几个喽啰料理了罢!可别教他们,伤了你妹妹!”“妹妹”二字,说得极重。说罢,叹息一声,喃喃道:“这么个姑娘,为什么偏要将她作妹妹看!”叶明回头,果见几个黑衣人正悄悄向前,摸向自己住处。叶明脚尖点瓦,转身飘然而去。只听身后赫连延道:“酒我请了,我们两清了!”叶明回首,笑道:“下次,我再请你喝一杯!”赫连延喃喃道:“一定!”说罢,疯狂地咳嗽起来。叶明,却早已走远了。
  
  叶明悄悄回到客舍边上,见五个黑衣人正站在门口;其中一人,持一跟木管,插入窗缝,想是欲吹入迷药。叶明刚要出手阻止,忽见五根木簪蓦地从檐上射下;那木簪不偏不倚,正好打在五人手上。五人吃痛,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。屋檐上,却猛地掉下个人来,重重摔在了地上;叶明上前一看,正是杨玉儿;忙将她扶起来。想来她早已听见动静,便悄悄藏到檐上;待五人来到窗前时,便将内力灌注木簪,猛地扔了出去。可惜的是,她没怎么用过暗器;用力过猛,支撑不住;木簪射出,自己便也从檐上掉了下来。杨玉儿扶着腰站了起来,白了叶明一眼。叶明见她窘状,又差点笑出声,憋得满脸通红。
  
  叶明正待取笑她时,忽闻得身后传来阵鹰隼般的鸣叫。一只翼展约有二尺的白隼,正抓着个小酒坛飞来;待飞到叶明上空四五丈时,将酒坛扔了下来。叶明接住酒,打开来,便喝了一口。杨玉儿一脸狐疑,忙来夺酒坛。叶明笑道:“看这白隼颜色,不是赫连延教它送来的是谁?!”说罢,向空中道:“屋上的朋友,既然来了,何不现身,共饮一杯!”话音刚落,屋上便飘下个人来。
  
  这人身披黑衣,青巾蒙面;落地之时,毫无声息。他步伐轻盈已极,显是轻功极好。他不等叶明再说话,便开口道:“两位,还是尽早离开罢!族长认定你们是封家人,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!”叶明打一个哈欠,拉着杨玉儿便向屋里走去;临进门,又回头道:“我在赶路前,可是要睡个好觉的!”说罢,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。
  
  叶明进屋,那人却没有走,呆立在那儿。片刻之后,身后来了一群人;人人手执刀剑,约有百余。那人回头,冷冷的道:“算了,都回去罢!他不是封家人,封家,没有这等高手!”话音刚落,房顶上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,道:“孙晏,倘若他真是封家人,东莱郡,也便没你孙家什么事儿了罢?!”原来,这黑衣人唤作孙晏,是东莱孙家新一代的翘楚;是现任孙家族长孙长营的侄子。孙晏抬头,看了看屋上之人;见那人着一身素衣,侧身而立;他目光冷峻,衣带飘飞;腰间环佩,兀自铮鸣作响。头顶一轮明月,却显得异常落寞,右手执一根白玉萧,与周身融为一体,别无它色。此人,正是赫连延。
  
  孙晏怒道:“赫连延,不知我孙家哪里开罪于你;你打伤我孙家客人在先,现在又对我族人冷嘲热讽;当真以为我孙氏无人?!”孙晏身后,一个莽汉也恶狠狠的附和道:“欺人太甚!”赫连延默默抬起头,看了看月亮,又侧身看了看叶明住的屋子,猛地向那说话的莽汉看去。这一眼,目光冰冷且满含蔑视,直如鹰鸠般锐利。那人一个哆嗦,一柄单刀“哐啷”一声,掉到了地上。那人忙从地上拾起单刀,连道:“不小心被刀扎到手了!”惊慌之态毕现,狼狈异常。
  
  赫连延冷哼道:“孙氏果真人才辈出,连兵器都如此厉害,刀柄都能伤人!”孙晏怒道:“别人怕你,我孙晏可不怕!先教我看看,你有多少本事罢!”说话间,足尖点地,腾空而起,轻飘飘的到了赫连延身旁;与他相距丈余,拔剑而立。这一招寻常的轻功“蜻蜓点水”,显是已被他发挥到了极致。赫连延咳嗽两声,冷哼道:“孙家轻功,名闻天下;在江湖上行走的孙家子弟,却多是鸡鸣狗盗之辈。这拳脚如何,便不用在我眼前显摆了罢?!”说罢,又轻咳两声。
  
  孙晏面色铁青,显是愤怒到了极致;他不再犹豫,挥剑便刺。剑花飞舞,招招搏命;顷刻间,便刺出四五剑。赫连延以一根玉萧御敌,轻挑慢拨,只守不攻;随意几个动作,便将几剑劲力化去。孙晏俞攻愈快,见每每快刺到赫连延时,都被他轻巧化解了去;心中焦虑,额上冷汗不住冒出。孙家绝技“搏命十九式”,眼看便使出一十八式。这剑法,号称“搏命十九式”,是孙家先人所创;招招阴狠,以命相搏,弃首疾攻;以图牺牲自身非紧要之处,对敌人致命一击。这是套陷入绝境中,方可使用的剑法。
  
  这孙晏,自幼在东莱长大。孙氏在东莱一家独大,自己又是孙氏子弟中的翘楚;平日里,备受推崇,心高气傲。他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嘲讽?他自知不是赫连延的对手,甫一交手,便将“搏命十九氏”使了出来;硬是拼着受伤,也欲占得先手。哪知,这赫连延可是能硬抗慕容氏遗老联手的一等一高手。纵使他已然受伤,自己都没能占得先机。孙晏愈想愈怒,眼珠泛红;使一招“燕子抄水”的轻功,侧身急起,右手长剑舞一个剑花后,将后身命门暴露在赫连延之前。这一招,即是“搏命十九式”最后一式“玉石俱焚”。此式一出,自己身体最大要害便与对手近在咫尺;只消对手抬一抬手,自己定当毙命无疑。但自己右手使出最后一剑,却有机会直插对手心脏。
  
  孙家剑,剑身极长;只要对手攻击自身命门,抬手之际,心口便没了掩护;如此,自己便能发起致命一击;用一个类似于“回马枪”的招式,与之同归于尽。令孙晏没有想到的是,赫连延并没有攻击自己的命门;他反而向后跃起一步,似白鹤腾空般,狠狠踢了自己左臀一脚;之后,便又快速退开。显是无心伤人。孙晏吃他一脚,右手反刺,扑了一空,随即便从屋顶掉落下来,狠狠摔到地上。孙晏倒地,用拳头狠狠锤了下地面;面部因愤怒已变得扭曲,咬牙切齿的看着赫连延。
  
  赫连延将个长袖一摆,挥萧站定,冷哼一声,道:“若想找我寻仇,随时恭候。”只闻得空中一声大笑,道:“今日,我便代他与你寻仇!”这笑声嘶哑,似木轴摩擦的声音,极为刺耳。笑声未绝之际,自空中飘下两个人来。前面一人,约摸五十上下,面貌丑陋,无须无发;脸边,赫然一道狰狞的刀疤。他着一身邋里邋遢的僧衣,与赫连延站在一起,形成极为强烈的对比。另一人,是个少年;他衣衫破旧,从空中下来时,不是站着,却呈四脚着地之态。二人,正是自桃花溜出来的汪广阳师徒。
  
  汪广阳呵呵笑道:“赫连公子,不知我这仇,可否替他报得?”赫连延皱眉,看了汪广阳一眼,幽幽的道:“狂僧汪广阳?”汪广阳笑道:“没想到,赫连公子竟然也识得贫僧!”赫连延转过脸去,似是极为厌恶,冷冷的道:“难道武林中,还有比你更难看的人?”汪广阳大笑,道:“老僧习武三四十年,每日苦练黑煞掌和纯阳真气;赫连公子若如我这般,只怕是比我好不到哪里去罢?!只是,赫连公子人长得俊俏,倒不知功夫如何了!”赫连延冷冷的道:“这么说,你是想见识见识了?!近日,江湖传说汪广阳身负内伤,你不怕死在我手上?!”
  
  汪广阳面色一沉,道:“这世上,单打独斗,能是我汪广阳对手的不过四……四……五人罢了;哪怕是你师父,万春谷的玉萧剑来了,怕也只能勉强与我打个平手。看在你师父面上,我不杀你,你走罢!只别到关东来了!”赫连延冷哼一声,道:“就凭你,也配提师尊名讳?!”汪广阳振衣道:“十年前,玉箫剑便败在我掌下,若非我一念之仁,世上便早没了玉萧剑这个人了!玉萧摧花手、玉萧剑法,都是狗屁!”赫连延咳嗽一声,显是愤怒已极,人影一晃,向汪广阳欺身而来。汪广阳叫道:“我倒要看看,你到底有几分长进!”却并不催动内力,纯以招式,与赫连延斗在一处。二人缠斗,身形极快;掌风阵阵,人影飘忽;看得下面孙晏众人,目瞪口呆。
  
  两人正斗得难解难分之际,遥闻空中传来阵爽朗的笑声,道:“汪广阳,你将他杀了,我们便省下许多麻烦!”两人停手撤开,见五人飘然而来,落在对面屋脊上。五人四男一女,其中三个,是满头银发的老者,分着绛、青、白三色长衣;一个身着黄衣、手摇羽扇的中年人,还有一人,一身素衣,体格高挑;是个面貌极为俊美的女子。汪广阳哈哈大笑,道:“慕容氏青、白、朱、玄四位遗老,怎的少了一位?!”说着,四处张望。手摇羽扇的男人冷冷的道:“这个,你要问边上的赫连公子了罢!”汪广阳道:“慕容冥,你们如此兴师动众赶来,不会是来与我家公子结亲的罢?!”嘴里说着话,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瞅着那个慕容氏女子;一身白衣胜雪的慕容雪。
  
  赫连延见汪广阳一脸色相的瞅着慕容雪,勃然大怒;将玉萧一插,挥掌向他打来。赫连延使得是一十八式“玉萧摧花手”;招式灵动,变化万千;直如粉蝶翻飞一般。招式缥缈柔和,人影如波光流动;一时间,竟打了汪广阳个措手不及。汪广阳挨了他三掌,怒吼一声,将内力灌注全身;他一掌挥出,虽没打到赫连延身上;凌厉的掌风,却也将赫连延逼退三四步。
  
  赫连延回身站住,他本有伤在身,受此掌风侵逼,猛地喷出口血来。慕容雪一见,不由得眉轩暗蹙,但随即又舒展开来。赫连延将玉萧抽出,欲要再战;只听“嗤嗤”两声,似有暗器破空而来;劲力十足,直奔汪广阳面门。汪广阳旋身顺势接住,抬眼一看,正是两枚“铁念珠”。只听一人传声道:“大和尚,这是不教人睡觉了吗?!”说话间,从下面房中飘上两个人来;两人均是一身布衣,面貌俊秀,姣颊明眸。正是叶明和杨玉儿。
  
  见叶明上来,汪广阳抬眼看了看,似是并不意外。他身边的少年看见杨玉儿,眼睛放光,正要上前时,杨玉儿抬眼一瞪,吓得他缩到了汪广阳身后。叶明向慕容氏遗老与汪广阳道:“在下不管诸位所为何事而来,若是要对付在下,尽管来好了。若是要为难赫连兄弟,那也需得问问在下,答不答应!”他本就对慕容氏、汪广阳及房下众人没有什么好印象;说起话来,自然不会客气。赫连延向叶明冷冷的道:“这与你没什么干系!”叶明听到这话,笑道:“你怎样,我不管;只怕,以后没酒喝!”屋上众人不知何意,下面的人,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。
  
  两下对峙间,远处蓦地传来阵马蹄声;远远望见辆马车踏尘而来。众人虽不知车上何人,但见马车辕轼精致,装饰奢华;赶车之人,更是戎装重甲,想来不是寻常人家。孙家众人,待马车走到近前时,忙闪到一边。马车走上前来,停住了;车上走下个十岁左右的女童,撩起帷幔。接着,一个二十上下的男子,扶着女童的肩膀走下车来。这男子身材高大,窄袖短衣;头发编成多个小辫,贴在头皮上;脚下,踏一双横纹兽皮靴;俨然一身胡人打扮。这男子气焰嚣张,看了看屋上的汪广阳,操一口生硬的汉话,道:“汪大人,还不将赫连延杀了!”随后,一眼艳羡的看着慕容雪。
  
  汪广阳看了看叶明,又看了看慕容氏的遗老,向那男子道:“拔拔大人,今日,恐怕不太方便啊!”原来,这男子正是魏国皇帝拓跋氏的宗亲。当年拓跋氏还未建国前,便将部众分为十姓,十姓同宗,约定百氏不通婚。而“拔拔”正是宗室十姓之一。这个年轻的男子,便是魏国当朝平北将军、真定公拔拔翰的长子,拔拔平成。(按:《魏书》中“拔拔氏”称作“长孙氏”,因孝文帝太和年间全盘汉化,才改“拔拔氏”作“长孙氏”;而此时,尚在北魏明元帝泰常八年,故此时“长孙平成”,应作“拔拔平成”。)
  
  拔拔平成怒道:“不杀他?!他还会跟我抢慕容姑娘!”慕容雪喝道:“那你应该去杀掉夏国太子,我已许了夏国太子为妻,你有本事,便去将他杀了!”慕容冥道:“雪儿!不得对夏国太子无礼,他可是你未来的夫君!”赫连延呵呵笑道:“夏国?太子?!”说罢,又吐出口血来,几欲摔倒;用玉萧勉力支撑,方才站定。
  
  慕容冥正色道:“拔拔?!你是魏国宗室?!”慕容冥又想了想,突然恶狠狠的道:“是你魏国!毁我大燕成武皇帝所创社稷!受死吧!”说着,连放五六支毒针,射向拔拔平成。汪广阳暗道不好,忙飞身护住;他宽袖一挥,将毒针打了回去!转瞬间,慕容氏三个遗老,也已欺到汪广阳身前;五人斗在一处。按说,汪广阳实力应当较几人强。只是方才与赫连延争斗一番,加之自身确有内伤未愈,还要顾及拔拔平成;又兼有与慕容氏沆瀣一气的孙家,几位高手在旁边虎视眈眈,汪广阳渐渐落了下风。
  
  叶明见双方争斗,本欲过去看一下重伤的赫连延;余光中,却看见了站在另一边的慕容雪。叶明看了赫连延一眼,大声道:“赫连延,你既然想死;那我无论如何,是救不了你了。”说罢,微微一笑,飘然而去。赫连延也看了一眼慕容雪,摇了摇头。杨玉儿却看了眼叶明,狠劲掐了下他胳膊。
  
  慕容雪本在给慕容氏遗老掠阵,猛听见叶明的话,回首看时,果见赫连延手扶玉萧,半跪在屋脊上,似是极为痛苦。慕容雪犹豫片刻,冷冷的道:“从一年多以前,你便一直跟着我;你扰得我慕容氏鸡犬不宁,我本该此刻便将你杀了!以后也免得麻烦!”
  
  慕容雪说罢,沉思片刻,涨红了脸,道:“你当真不要再跟着我们了!我们慕容氏的遗老,之所以没有对你痛下杀手,多是看在你师父面上。昨日,你又趁他们不备,打伤了四师祖;此时,他们已对你起了杀心。今夜,他们是来杀你的,只是没成想会遇见了汪广阳。你服了这药,应该会好些。只是……只是真的不要再跟着我了!”说罢,扔了个瓷瓶过来。
  
  慕容雪沉吟片刻,又开口道:“我既已被慕容家许配给夏国太子,那……你也没有跟着我的必要了……”赫连延一直都没有说话,待慕容雪说完,冷冷的道:“又是夏国,又是太子。我……不会再跟着你了!”说罢,又是一阵猛烈地咳嗽,吐出口血来。赫连延心灰意冷,用力将深深插入瓦缝的玉萧抽出,猛地一挥,瓷瓶便飞了回去。他慢慢站起身来,艰难的飘下屋顶,大笑着走了。汪广阳于众人夹击之下,中了慕容青一掌,打伤了孙家二人,携拔拔平成脱身而去。慕容氏的遗老回头再看时,叶明与赫连延早已经走了。只剩下于瑟瑟夜风中出神的慕容雪。
『加入书签,方便阅读』
热门推荐
火影:我在忍界开创武道 大明公务员 穿成年代文男主的炮灰后妈 离婚后,前夫每天都想上位 让你收破烂,你收到传国玉玺? 全球灾变:我成了世界树 仙路长青 道君:从上品金丹开始 影视世界里的假道士 大明:开局剧透崇祯,重振河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