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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乱世雄杰入凡尘

第一章 乱世雄杰入凡尘 (第2/2页)

叶明并不知其中原委,见得老者精神好转,却也高兴。叶明记起二人未吃晚饭,当下拿出两只叶二婶给的鸡蛋,从坛中挖出块猪油炒了,并一碟腌菜端了上来。二人就着几个面饼吃饭不提。饭后,叶明正收拾碗筷,老者开口道:“孩子,你可愿跟我学功夫吗?”叶明道:“功夫是什么?”老者道:“功夫,便就是功夫;练好了功夫,别人便打不过你了。教别人打不过你的,便是功夫。”
  
  叶明沉默片刻,道:“为什么要打人?”老者道:“练好了功夫,不是为了打人,可以用它救人。练好了功夫,狼便咬不了你。而且,你还可以保护像叶二叔一样的人,不受狼欺负。非但不受狼欺负,也不教比狼更凶狠的人欺负。”叶明道:“人,怎的会比狼凶狠?”老者道:“有些强盗不但杀人,还要抢东西,还要逼人给他做事;你说,是不是比狼凶狠?这世上,太多人被杀死,连个埋葬的地方,都寻不到!你若学了功夫,便可以救人了。以后,也可以保护你最重要的人;你想好了,学是不学?”
  
  叶明道:“我听闻,跟人学东西是要给钱的?爷爷说过,不识字的话,出去买东西会教人骗。本来,他想寻个教我读书写字的师父,可是没钱。后来,我跟村长学了两三年;爷爷还教我每月砍一担柴给他。你要钱的话,我是没有的;不过,我可以砍柴给你。”老者哈哈笑道:“我要柴作什么?你让我住在你家里,还吃你做的饭、睡你的炕,便可以了。不过,我还有个要求;你不能把我教你功夫的事情传出去,也不要问我所学功夫的名字。以后,你若在外面,也不要唤我师父,唤我作“云伯”便可以了。”叶明一一答允。
  
  自从爷爷去世后,叶明便再没有别的亲人了。这时,突然有了师父,仿佛一下子有了亲人一般。当下,给老者磕了八个头。甫一磕完,只闻得一声炸雷,夜如白昼,顷刻间,暴雨如注。老者喃喃道:“憋了一天的雨,终于还是浇了下来!”
  
  此后,老者便以叶老七表亲的身份,住在了村中。因他年龄较大,且识字多,又能治跌打损伤、头疼脑热;村里年轻人,便都尊称他一声云伯。云伯每天一大早起床,拖着微瘸的左腿,和叶明到山上去。他先指点叶明到白云遮掩的东峰上练功,自己则一瘸一拐的到处采药。
  
  叶明发现,云伯虽说采药,却又好似是在找什么喜阴的动物一般;石头缝、山洞,到处找寻;有时,还发出“嘶”“嘶”的驱逐声。有一次,云伯偶然寻得个青绿色的蛇蜕,竟然欣喜若狂。叶明见了,练功回来时,给他带来不少蛇蜕,他倒显得不怎么在乎。只是,叶明发现,山上的蛇好像越来越少了。
  
  到了晚上,云伯便给叶明讲一些大山外面的事情,给他讲天文地理,教他读书识字。在睡前,又给他讲解人体经脉、穴道,也讲哪些穴位能在紧急时救人性命,哪些穴位千万不能教人打到。叶明虽似懂非懂,却也一一记住。这样,过了一年,叶明十二岁了;他身体长高了一截,背熟了所有的穴位,也会练得几套简单的拳法掌法;只是有时,却见云伯暗暗摇头。
  
  这一年之内,云伯的腿伤慢慢好了;那三枚蚀骨钉的毒,教他慢慢排出体外,内力也恢复了五六成。云伯白天去山上采得药草,拿回家晒干。每逢初一、十五时候,他便会带叶明拿了药材,到集上的药铺去卖。换回银钱打酒,也换得粮食和油盐。集上甚是热闹,场地在一条被称作涓河的河岸上。集边有口石磨,是磨香油用的,逢集的时候,满集都飘着一股香油的味道。
  
  集上有耍猴儿的、打把势卖艺的、相面摸骨的;更多的,便是各色瓜果时蔬、粮食布匹、牛羊猪肉。当然,也有搭个帐子,卖各种熟食的摊子;可以带走,也可以在里面吃。每次剩下些钱,云伯都会带叶明吃点好的。有时候买只烧鸡,有时候吃几碗面;钱少的时候,也有几个热乎的烧饼。每次换回粮食和其它重物的时候,他便教叶明扛着走,还不准他慢下来。来回一天的山路,固然辛苦;但能看看热闹的集市,见一些新奇古怪的东西,叶明也是愿意的。
  
  这天赶集回来,叶明扛了一百多斤面粉,压得肩膀又红又肿。吃饭时,握着筷子的手,兀自不住颤抖,菜都夹不住了。叶明叹了口气,饭都没吃,便坐到院里的磨盘上看星星。云伯见状,知道叶明嘴上不说,但心里委屈得很。于是走上前,只轻轻一捏,便将近百十斤重的面粉抓起;微微甩手,便抛起两丈多高。在他手里,这面粉,倒像是麦糠般。云伯回头,看着诧异的叶明,道:“孩子,你知道学功夫最重要的一点,是什么吗?“功夫”的意思,便是刻苦和耐心。今晚,云伯便给你讲一讲武学罢!”说话间,云伯进屋拿了两碟菜和几个面饼,端到磨盘上,教叶明边吃边听。
  
  云伯从自己腰间解下装酒的葫芦,呷了一口,道:“武学最根本的,便是身体;如果没有强健的体魄,再厉害的招数,也便没有了依托。这,便像树根和树叶的关系;没了树根,树叶便很快枯萎。孩子,我这么说,你懂得吗?”叶明点了点头。云伯继续道:“你十二岁,便能扛着百余斤的东西走上四五十里,已是难得;是我要求太高了。但是,若要成为一等一的高手,便必须更加努力淬炼自己的身体;你懂了罢?”叶明吞下最后一口面饼,又点了点头。
  
  云伯继续道:“那你一定奇怪,为什么我糟老头子,便能轻易将一袋面粉提起。这个,便是我要和你说的内力了。内力,是需要慢慢修炼的。之前,我教你所有的经络、穴道,便是修炼内力的关键。在出手之时,将所有力气集中于一点之上;倘若集中在拳面上,就是拳法;集中在手掌上,便是掌法;集中在手指上,便是指法。但是,让这些功法发挥最大威力的前提,便是自己体中的力气和内力了。如何淬炼身体,你已经知道;现在,是时候教你修炼内力了!”叶明听得入了神,听说要教自己修炼内力,当下精神起来。
  
  云伯摘下腰间的葫芦,呷了一口,继续道:“内力的修炼,便是气的修炼。须得寻个安静的地方,盘腿坐好;沉下心来,去感受身上的每一处穴位。穴位,是藏风纳气之所,连通着身体的每一条经络和器官;是身体与外界联系的门户。你先尝试用心去感受穴位的存在,想像它在呼吸;当你感觉到有气息进入身体后,便可以尝试控制它。先教他在你的十二经脉间游走一圈,再渐渐引它汇入任督二脉;最后,沉入下腹丹田中;这样,便运行一周天了。”
  
  云伯继续道:“如此反复练习,丹田中,真气自然越积越多;那么,你周身经络中的真气也便越积越多。这个时候,你便可以将真气凝聚在身体某个区域,瞬间释放出来,这股真气,便是内力。真正的高手,一旦相遇;单从对方的呼吸和脚步,便能感知彼此内力的深浅。内力俞深厚,你领悟武学的能力便也渐渐提升;所使功法的威力,更不能同日而语。大凡武学,多依赖招式应变、避实就虚;所有掌法、拳法、刀法、剑法变化万千。掌法以飘逸清扬为主,拳法则刚劲强猛居多;剑法以轻翔灵动为高,刀法以绵厚扎实为上。”
  
  云伯又灌了口酒,道:“但是这所有的兵器,若成功法;最终,都不过以打击对手要害与保护自身要穴为根本。人体之要害部位,不过周身之三十六处死穴。你练功时,若要将一招一式学到位,便须得细细思量;这一招攻式,攻的是对方哪处要害;这一招守式,又该是护住什么地方。如此,反复练习,直至炉火纯青。这也便是,我用一年多的时间,教你熟悉周身穴道的原因。我这样说,你是懂也不懂?”叶明不及回答,云伯双目一瞪,猛地拂袖,仰天大笑起来。顷刻间,一股劲风袭来,寒冷异常,吹得叶明汗毛直竖,目瞪口呆。
  
  看着叶明虽面带疑惑但跃跃欲试的样子。云伯继续道:“我已将所有的穴道经络悉数教授与你,修习内功的心法,以后便也会慢慢传你。切记,不可心急,免得走火入魔,前功尽弃。内力是慢慢修炼得来,需要的是刻苦加悟性。可惜,绝大多数人,虽然知道这些道理;一辈子,却也修练不出内力来。即使在少数有内里的人中,绝大部分内力修为也极浅薄;拒敌之时,仅能凭气力和招式取胜;等到老了,功力便下降得厉害。这个,便是“拳怕少壮”的由来。而真正内力深厚的高手,便可以超脱岁月限制,随内力的精进,不断变强。”
  
  云伯仰头,喝完最后一口酒,继续道:“有一种加快内力修炼的途径,便是将任督二脉打通;只是,这种情况,为师还不曾见过。这需要绝世高手将毕生内力输入一人体内,强行冲击任督二脉所有穴位,使之一以贯之。但打通之后,输入者耗费之内力不但短期内不能恢复,还可能有性命之忧。被输入者的修为,也没有因此提高;只是内力修炼速度加快而已。因代价太大,这种情况绝少发生。还有,便是因缘巧合下,吞噬各种奇物。但一旦吞噬,九死一生,实属以命相搏。二十多年前,昆仑派一位高手,偶然抓到只雪蝉;在强敌压境之际,冒死吞下。当下,内力大增;以一己之力,击破当世五大高手。不幸的是,他在强敌退却当晚,便魔性大发,杀妻灭子,七窍流血而死。”
  
  时值盛夏,吹着微凉的夜风;一葫芦“千里醉”喝将下去,云伯已然醉了八九分。他一改往日的沉稳,放声长啸;继而施展轻功,纵越而出;几个起落间,啸声未绝之际,便不见了踪影。院里,叶明独自出神。马尔关上,一弯下弦月正散发出幽柔的光;远处山泉声,伴着虫鸣,更衬托出夜的寂静。叶明头一次感觉到一丝孤单。
  
  自此,叶明练功更加刻苦。他秉性纯良,心头不存杂念,自是武功日益精进。为了淬炼自己的身体,也防止狼群晚上弄坏大羊圈的栅栏。叶明每天晚上,便会搬一些成块的石头。堵在羊圈外;待到天亮,便再一块块搬开。他自习武以来,气力不断变大,又善用巧劲;随着年龄增长,这些石块也便不断变大,村里以为神人。
  
  叶明十六岁那年春天,正值青黄不接。一行七八个逃兵,洗劫了村北的叶四家。虽然村民赶到,但已经晚了;叶四被打晕在院里,家中财物无存;叶四的老婆与十三岁的女儿娟子也都被绑走。叶明追了大半夜,终于远远看见片火光,赶上了那几个逃兵。为首的疤脸听见脚步声,缓缓回过头来。他举火望去,见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。疤脸转身叉腰,拍了拍腰上的长刀,狞笑道:“哪里来的黄毛小子!想活命便滚回去罢!免得杀你,粘了大爷一身血!”
  
  叶明道:“你们,凭什么打我四叔?!她们既不愿跟你们走,你们为何偏要绑了她们?”疤脸一听他这话,心道,原来还是个傻小子。遂拔刀怒道:“就凭这个!”一边,用左手挑起娟子的下巴,晃了晃手中的刀,淫笑着道:“说!你愿不愿意跟我走?”叶明恨得牙齿“咯咯”作响。心道,云伯老说人比狼还凶狠,现在看来,真是这样了。娟子又惊又怕,不住哭着摇头。疤脸一怒,抬手一个巴掌,直奔娟子面门,眼看打将下来。
  
  叶明动了,怒火中烧的他,在疤脸出手的瞬间猛地跃起,铁膝狠狠的撞上了他的胸口。一招之间,左手夺刀,右腿踢出、落地,一气呵成。疤脸只是个身体强壮的兵痞罢了,哪里懂得什么功夫?他在这一撞一踢之下,倒飞出一丈,昏死过去。叶明自习武以来,第一次出手,没想到云伯教自己的功夫如此厉害,心下大惊。又见自己招式凶狠,心道,以后这功夫当是少用为好。
  
  其余几个逃兵,见得叶明出手,哐啷啷将刀剑扔了一地,山呼“饶命”;将个在战场上投降保命的本事,使了出来。几人见叶明不再看他们,便架起疤脸往北方逃去。他们逃出半里,刚进树林,便见一道黑影略过,觉寒气逼人;下一刻,便丢了性命。一声唿哨过后,不出一日,他们的尸身便会被狼群啃得渣都不剩。
  
  叶明硬是从强盗手中,将母女二人夺了回来;自此,全村都对他另眼相待。叶四一家,对叶明更是百般照顾。娟子也是有事没事的,便来帮他洗衣做饭。有时候,她家煮了好吃的,也会带来给他。叶明见云伯在娟子来时,总是对他拈须微笑,甚是费解。过了半个月,村长来找云伯;说是鉴于叶四家的教训,叶明每天又来回搬这么多石块,不如搬这些石块到村子四周。时间久了,能修成像城墙一般的屏障,也说不定。作为回报,村长说可以送五只山羊与他家。
  
  云伯带叶明去村长家喝了两顿酒,事情便定了下来。云伯并没有要山羊,为了尽快修好,提议村民有空便一起帮忙。叶明不辞辛劳,每天除了练功,大部分时间便都耗在这上面。每天着家的时候少了,惹得娟子时不时朝他翻白眼。
  
  在众人的努力下,一年后,村子周围便有一丈多高的石墙立了起来。石墙里面,是一块块几百斤重的石头;外面,则以麦糠和泥,抹好夯实。这围墙的外型,则是云伯设计的;高高的墙,将整个村子都围成了一圈。小河自村中穿过,村南村北的河口,将围墙恰好分成两个半圆。缺口处,修起两座斜斜的木桥,作为村子的出口;出口处有门,白天门开着;到晚上,便关起来。
  
  修成之后,村中安全了不少。天气好的日子,待晚上门关了,各家都会出来聊天解闷;村中的孩子,也总缠着村长说故事。村长年纪大了,喜欢唠叨;来来回回的,讲什么黄帝战蚩尤,讲神农尝百草,讲孔子周游列国。小孩儿听,大人也听。每当这个时候,叶明总是倚着墙根坐下;娟子也会过来挨着他。不过,她好像对故事没怎么有兴趣,倒是常悄悄地在夜色中掐他胳膊。
  
  这天,村长去了趟集上;回来说是又换了皇帝。说姓司马的觉得自己当着不好,把皇位让给姓刘的当了。叶明回家告诉云伯,云伯冷哼一声,道:“这里皇帝换得倒勤,十年换三个姓。他们当得好不好不知道,换了谁,都少不得一年交些粮食;来强盗了,却谁见他们管过?!”叶明道:“看来,这粮食白给了;但是,村长说不敢不给的。”云伯道:“不给?!亏得这里偏远,换作别的地方,不但要拿你粮食,像你这么大的,早该抓去当兵了。你要敢跑,抓回去打一顿事小;便杀了你,也是活该!”
  
  日月如梭,叶明十一岁拜云伯为师,展眼已有六个年头。十七岁的叶明,已经比云伯高出半头;虽是一身布衣,却也难掩一身儒雅的样貌。只因他常年风吹日晒,皮肤略黑。云伯称他若生在富贵人家,当长成个风流倜傥的美少年。又见他下颌略窄,眉间呈微蹙之相;暗想,虽增几分俊朗,面相上却多了几分苦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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