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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乱世雄杰入凡尘

第一章 乱世雄杰入凡尘 (第1/2页)

引子:
  
  关东有义士,兴兵讨群凶。初期会盟津,乃心在咸阳。军合力不齐,踌躇而雁行。势利使人争,嗣还自相戕。淮南帝称号,刻玺于北方。铠甲生虮虱,万姓以死亡。白骨露於野,千里无鸡鸣。生民百遗一,念之断人肠。
  
  曹孟德这一首侠骨柔肠的《蒿里行》,写的是东汉末年,关东联军讨伐扰乱汉廷的贼人董卓时的一段旧事。且不管平定董卓之乱的结局如何,好一片大汉江山、太平盛世,算是就此作践了。乃后三国鼎立、汉主禅位、魏晋更迭,到南北朝,仍是个兵戈不息的乱世。这世上,当真是白骨蔽野、千里无人的惨相。
  
  关东之地,胶东古莒地东百余里,有个地方唤作马尔关。马尔关,凭借战国齐长城残迹,依马耳山而建。此关旁依喜鹊领,中间夹着条容人的窄道——黄草关。当真是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。登山东望见沧海,绵延长远;四时云掩奇峰,劲拔陡峭,气势雄浑。虽不足与五岳争雄,神州之境,亦傍海之所罕有;是为鲁东南高山第一。其势西衔群山,山北则一马平川,再无格挡;是故久为兵家必争之地。
  
  山北有一个小村子,称作叶家庄。叶家庄三面环山,中间是一片洼地;往北,仅一条可容窄轮马车通过的小路,算是和外界交通。没有熟悉地形的人带路,很难进村。村里几十户人家,犬牙交错的分布在一条从山上流淌下来的小河两侧。沿河两岸,长满了各种果木;再外围,便是层层梯田;梯田外,就是陡峻的大山。树木葱郁之际,远远望去,见不到整个村子。你道为何要说个村子?因这马耳山下的叶家庄,便是这段往事开始的地方。
  
  第一卷:榛莽初行
  
  记乱世(兼怀刘琨)
  
  世事飘摇几度休,当年英主已白头。
  
  雄杰尚未绸缪日,翠峭难更水自流。
  
  辗转不羁占暑热,莺飞草长惹春愁。
  
  越石横槊悲无获,西狩归来泣孔丘。
  
  第一章:乱世雄杰入凡尘
  
  叶家庄,家家户户同姓同宗。仅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和一个十余岁的少年例外。这少年十多年前到这儿,那时候约摸三四岁,颤巍巍的,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,饿晕在了井边。这兵荒马乱的世道,倒也不甚稀奇。叶老七将他捡到家里,放到炕上暖了一夜,喂了三顿粥,总算是活了下来。叶老七无儿无女,便将他当了亲孙儿喂养;这孩子也就随了叶姓,取名“明儿”。这样,过了七年,叶老七病死。叶明十岁出头,靠着给同村放羊、收麦,兼得村民接济,方得勉强度日。
  
  至于那个老头,却是无名无姓。说起来历,倒也颇为神秘。那是叶老七死后的第一个寒食。清明时分,总是乍暖还寒,免不得细雨纷纷。当夜,伸手不见五指,各家各户,也早早关门睡去。山村内外,除却飒飒雨落,并无半分声响。待到二更时分,遥闻山上阵阵响动,好似金属碰撞,兵刃相接,劲力十足。忽而又似有阵阵闷雷,隐约间地动山摇;异光闪烁,恍如白昼。劲风袭来,周遭空气阴冷异常,似乎下一刻,便要天塌地陷一般。合村猎狗都畏畏缩缩的缩在窝里,不敢稍作声响。当真是天地异象,风云变色。村里人其实都被惊醒,各个拥着老婆孩子,瑟缩在炕头,抖作一团,以为鬼神。却哪敢出半分声响?直到得五更时分,一声炸雷之下,只觉冷暖交融,再无动静。
  
  鸡鸣三遍,天刚蒙蒙亮,叶明便出得门来。此时,朝霞万里,满目葱茏;四下,却不见一人。叶明见此,心中甚是诧异。想他小小年纪,苦营生计;劳累一天,夜里倒头便睡,直和死猪无异;却哪里能闻得什么声响?叶明赶到村口,将大羊圈的羊栏打开,头羊便趾高气扬的领着羊群跑到大山里去了。叶明跟在后面,他也要去山脚下,看看自己的野兔扣子。
  
  清明时分,马耳山上的野兔,在晚间偶尔会下山吃麦。野兔喜欢干净,总会走那几条被山羊踩出的小路。叶明昨晚间,将根钢丝挽成活扣,一端用木楔牢牢拴住。活扣绕圈,离地约一拳二指,恰到只成兔脖颈的高度;收拾停当,就等夜里兔子来钻。叶明出村不远,老远便看见只野兔,勒住脖子死了。周遭一片狼藉,凌乱的血迹,显得格外触目惊心。钢丝勒得很紧,四周凌乱的野草说明,它曾经苦苦挣扎过一番。叶明当下心生愧疚,默念道:“兔子啊兔子,家里东西不多了,不吃你,我便挨饿了……”
  
  叶明解下扣子,抓起野兔正要走时,头顶的矮松,却猛地一晃。叶明心道坏了,有狼!撒腿欲跑时,只听“砰”地一声,掉下个浑身是血的人来。叶明靠近,见一个双目紧闭的老者。老者头发花白,清瘦异常,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。叶明用手探试之下,觉他尚有微弱的鼻息。叶明犹豫再三,将野兔挂到腰上,艰难地背起老人,一步步挪回家里。叶明将老者扶到炕上,学着爷爷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,给老者包扎。叶明发现,老者左小腿到大腿一线,正插着三枚钢钉,似是已经钉到了腿骨上。整条腿已经发青,还在不断淌出黑色的血液。
  
  老者心口不住颤抖,揭开衣襟,胸膛上赫然印着个发紫的掌印。叶明一阵慌乱,他从未见过如此重的伤。稍稍平静后,心道先要找村长来看。叶明给老者盖了一下被子,转身欲走。谁知,老者突然转醒,似一道鬼影般猛地坐起,铁钳般的大手,死死捏住了叶明的脖子。外面,天已经大亮,叶明却感受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阴冷。自有记忆以来,他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恐惧。
  
  老者惊觉自己抓着个孩子,而且从叶明的眼睛里,并没有感觉到丝毫敌意。他缓缓松开左手,眼里似有一丝愧疚闪过,当下欲要站起,却又重重摔在了炕上。他侧身抱起自己的左腿,伸手欲要拔那三枚钢钉,却再使不出半分力气。叶明会意,虽心存恐惧,却也觉他可怜;伸手去拔,钢钉纹丝不动,反疼得老者豆大的汗珠滚落。老人终于开口,嘶哑着嗓子,有气无力的道:“我没事,你尽管用上所有力气,来拔便是了。”
  
  叶明爬上炕,摆好姿势,双手抓住钉帽,猛地用力。叶明虽只十岁出头,气力却不小;只听“嘶”地一声,血流如注;一枚蚀骨钉便教他拔了出来。叶明见血,忙将伤口按住。老者摆手道:“这血有毒,教它淌一下罢;还有两根,辛苦你了,孩子。”叶明心惊肉跳,牙关不住打颤,着实害怕。又听老者唤他作“孩子”,当下鼻子一酸,想起爷爷来。
  
  叶明稍作犹豫,连拔两枚;拔完之后,仍是血流不止。匆忙间,他记起爷爷都是用草木灰止血的,便赶紧跑去灶下,掏来草灰。正待涂时,老者勉强一笑,抬起手指朝大腿内侧一点,待松开时,已不见血渗出。叶明虽心生骇异,却也不忘处理狼藉的土炕。之后,又端来清水,给老者擦拭伤口;并给他换上爷爷生前的衣服。又去把沾满血迹的草席和被子换下,扯下西边房梁上吊着的一领新席、新被,拿到炕上铺好,扶老者躺下。叶明记得爷爷说过,这被子,是待自己成亲才用的,当下又是一阵酸楚。
  
  来回折腾半日,眼见便到了晌午。老者休息一会儿,逐渐对自己的处境有了个初步的把握。想这半日,并未见此儿父母,必定是个穷苦的孤儿了。眼见自己随身携带物件,都被摆在身边,不少一物。这自是叶明换衣服时给他放好的,对这个孩子的印象,又好了几分。老者心道,此儿穷苦,该送他几两银钱的是;却偏偏自己没带此物,只能图日后报此大恩。
  
  他重伤过后,饥渴难忍;正欲讨口水喝,却见叶明端了个托盘进来。托盘上,放了七八个粗面饼,一瓦罐兔肉炖萝卜,外加一碗清水。原来,叶明收拾停当,觉老者甚是可怜,便从地窖中找了几个没坏透的萝卜,和兔肉炖成一锅。老者喝了些水,又闻到香喷喷的兔肉,也顾不上颜面,当下招呼叶明一起吃。叶明推说不饿,却禁不住肚子咕咕叫起来。两人风卷残云,顷刻便吃个精光。
  
  夕阳西下,叶明照例去清点各家归圈的羊群。临出门,老者叮嘱他,暂不要将自己的事情声张出去。叶明出门后,老者便勉强盘腿坐起,涂了些随身携带的药膏。他一面暂时封住左腿箕门、承山、太冲三处穴位,减缓血液流速;一面勉强催动内力,试图将腿上残留的毒逼出体外。待老人运行一个周天,忽听得外面羊群乱叫,人声鼎沸;接下来,便是砰砰的关门声;睁眼看时,已是掌灯时分。叶明踉踉跄跄地跑进屋来,裤腿已被血染红,道是狼群下山了。
  
  老者见叶明腿上流血,忙唤他过来。褪下衣来,见小腿上一块皮已然脱落,周遭一片撕咬的痕迹。老者触碰之下,疼得他呲牙咧嘴,却硬是忍住,没掉下泪来。老者拿出个青色的小瓷罐,给他抹上点青绿色的药膏。甫一涂上,叶明顿觉伤口似有阵凉风吹拂,微微发痒,却已不甚疼痛。老者涂完,正欲将瓷罐收回;抬头间,见叶明正盯着它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  
  老者心道,他既识得这雪蛇膏的好处,该是欲再涂抹些;便开口道:“这药虽灵,却也有毒,不能多用。”叶明忙摆手道:“不是,不是,刚才我赶着羊群走到村口,一大群狼突然从西山上冲下来。叶二叔刚好从麦地回来,就扛着锄头,和我一起朝狼群大吼大叫,羊才有空跑进大羊圈。我俩跑在后面,叫狼咬了。亏得村长听见声音,叫了人来,赶跑了狼群。叶二叔的腿,已经被狼咬去了一大块肉呢。这药这么管用……我想……想……给他送点。”说到最后,声音却是越来越小,一看就是没有开口要过东西。老者心道,这娃娃倒生得一副好心肠,当真又小瞧了他去。
  
  老者道:“这药给他点也无妨,但是你得待到明天才能去送。今天晚上,那狼群,会在村子边上,不能出去的。这世道乱得很,狼吃死尸惯了,见人便咬。”叶明道:“叶二叔疼得厉害,淌了好多血,村长说可能活不过今天。这可怎么办?我……我……我是一定要去的。”老者见他如此倔强,也不再勉强,从罐里抹了块药膏给他包好,叮嘱道:“那你一定要记住,待会儿出去后,点上根火把,拿两块铁,一路不停敲打,大声叫喊。万一碰上狼群,不管怎样,你都一定不能跑,只管慢慢走你的路便是。不然,会有危险。”心里暗忖道,这群狼倒也凶悍,若是操控好了,可能有用。
  
  这老者所言,却是千真万确。狼,是最为阴险狡诈的动物;在夜中视如白昼,却是极怕火光刺眼。至于钢铁碰撞的声音,则会教它们想起捕兽夹来。倘若一只狼被铁夹制住,为了脱身,它们便会不惜咬断被夹住的腿。群狼中,大多都见过同伴被夹住,记得自断肢体的惨相;因而,他们特别害怕铁器碰撞之声。此外,狼最善观察人;在它面前,如果试图逃跑,它会立刻追上来。倘若你大喊大叫,表现的无所畏惧;它却会担心有诈,心存迟疑。
  
  话说叶明举着火把,努力克制着因害怕而颤抖的双腿,出得门来。他想的是,放轻脚步,尽量不发出声音,不教狼听见为好。你道在狼的耳朵下,这哪里逃脱得过?叶明才走出十余步,便觉头皮发麻;一股阴冷感,自背脊袭来。叶明扭头,见得不远处山梁上,有几十双绿油油的眼睛正盯着自己;眨也不眨,悄无声息。叶敏猛地一个激灵,差点没摔倒在地上。正欲撒腿跑时,却突然记起老者的话来;便只能壮着胆子,敲打着两根铁条,慢慢向叶二家挪步。嘴里不住谩骂,像平时呵斥走远的羊群一般;虽拼命大声叫喊,却已经是半带哭腔。
  
  如此,走出三四十丈,狼群始终保持着和他平行的位置;既不离去,却又不上前来。又走出十余步,其中一只狼猛地跳起,向这边冲来。叶明牢记老者的话,仍然慢慢地走着,喊叫着;身上冷汗,却不由自主地冒出来。果然,那只狼冲出十余丈便停下了;转头慢慢走回原处。这狼,原是要看看叶明反应;见叶明没有逃走,便不敢贸然扑将上来。经过漫长的煎熬,在狼群地尾随下,叶明终于走到了叶二家里。叶明将药给叶二涂上,自是立时缓解不提。待叶二家问起,他遵照老者的叮嘱,也只道爷爷亲戚的腿摔断了,膝下无儿女,来他家暂住的。至于这药,便是他带来的。
  
  且说这叶二家,正好在村子中央。门前,有一口大铜锣,高高的悬在架子上。你道这铜锣作何用处?遇上紧急事情,只肖跑来敲锣大喊,村里所有的人,便都会施以援手。乱世事情多,强盗也多;若不相互支援,整个村子,也便完了。叶二婶担心狼群弄坏大羊圈的栅栏,撕咬了羊群。听得叶明说起,便亲从院墙爬上架台,敲锣高呼打狼。几遍锣声敲过,村子便亮起一片火把;村民牵着狗,拿着棍棒、柴刀到锣下汇合。众人赶走狼群,叶明便也默默回到家里。他关上门,脸色煞白的走进屋来。十一岁的孩子,禁不住两次惊吓;叶明眼见脱险,立时瘫软在地;几欲昏厥。他挣扎两下,体如筛糠,欲站起来,也不能了……
  
  经过一天休息,老者体力已略微恢复了些。他见叶明形状,赶紧下炕将他扶起;轻按他腕处内关、神门二穴,一面轻掐他人中;少倾,便回转过来。叶明睁开眼睛,神志尚未清醒;眼见老者穿着爷爷的衣服,当下误以为是爷爷,扑到他怀里便嚎啕大哭起来,直哭湿了老者的整片衣襟。
  
  老者纵然铁石心肠,却也为之动容。想他小小年纪,心肠如此仁慈,在这乱世中,如何生存下去?不若将自己这一身功夫尽数传授于他。以他的造化,能多保全些人命也未可知。他小小年纪,手长脚长,后脑微凸,气力惊人;也确是块习武的材料。加之自己在此地,尚有要事;停留的时间,自然不会短。收他为徒,做个关门弟子,悉心指导,当有成才之可能。想来自己半生杀人如麻,到头来,却一无所有,靠着个孤儿才存活下来。一股宿命感涌上心头,不禁心生悲凉;当下走火,重伤之下,丹田之气猛冲任脉,直涌胸口膻中;立时,一口黑血狂喷了出来。
  
  叶明一惊,以为抱他过紧,使他重伤发作;慌忙间,退开给老者擦拭。老者摆一摆手,却好似精神了几分,仰头长啸一声,连道“天意”。原来,老者峰顶一战,纵是拼着内力雄浑,以硬接一掌的代价换得时机;方能全力一击,将对手打落悬崖。不料,那狂僧掌力霸道异常;膻中,又是死穴;受他一掌,当下气血凝滞,不死已是万幸。
  
  那狂僧落涯之际,又突发暗器,三枚蚀骨钉钉上左腿。老者便也从缓坡滚落,昏迷不醒;直到后来被叶明所救。适才,那一股自下丹田涌出的真气直冲膻中,自是凶险异常;不料,正好将膻中穴位冲开,两下抵消;虽耗费大量真气,也算勉强解了这一掌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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