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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泪洒广平水成文

第十一章 泪洒广平水成文 (第2/2页)

李波哈哈大笑道:“好!既是如此,那我也不勉强!让我们再干一碗!”说罢,对身后的小童使个眼色道:“拿我珍藏的好酒来!”过不多时,小童托了个酒坛过来,坛上贴张四方的红纸,上面写着“千里醉”三个字。叶明想起,云伯似是最喜欢这酒,不由得一阵惆怅。李波将酒坛打开,一阵酒香在四周蔓延开来。他先自己倒了一碗喝了,又给叶明倒上,站起说道:“叶兄弟!你我萍水相逢,再干了这一碗罢!就当为兄给你送行了!”叶明端起酒来,正要喝时,赫连延踉踉跄跄地抢上前道:“什么酒这么香,还是教我尝尝罢!”还没等伸手去端,便教李雍容拽了回去。
  
  叶明端起碗来,一饮而尽,连道“好酒”!李波笑道:“自然是好酒!”说罢,站起身来,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。走到门口台阶处,便一个跟头栽到了地上。叶明刚想去扶他,但觉身体酸软,力气也使不出,竟是被人下药了。叶明提气下压,却是一点内力都运转不动。不住暗骂自己太相信别人,这下,可能要赔上三人性命了!
  
  只听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道:“叶少侠,我这药如何?比公孙谷的迷药强多了罢?!这便是漠南卫家配制的‘千里醉’!这药无色无味,添到‘千里醉’酒中,方才成毒。任你内功再高,也便锁死你经脉;一两个时辰之内,动也动不得!现今,你既不能为我所用,那我便将你杀了,绝了后患也好!”这声音洋洋自得,愈来愈近。叶明低头不语,只是暗自运功,果觉体中各处经脉凝滞,一点内力也蓄积不起。
  
  李雍容低声道:“快随我下井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!”说罢,扶起赫连延便将他推入了井中。叶明虽心存犹豫,但也被推了下去。之后,便是杨玉儿和李雍容纷纷跳下。几人迅速下坠五六丈,伴着李荃期的喝骂声,猛地坠入了冰冷的水中。这井中甚是狭小,井水却很深。想是三棱山独特构造所致,水是从下面汩汩冒出的。从地下喷涌而出的井水,累积几丈高,哗哗地流进了井壁的暗河中。这暗河自然形成,宽有五六尺,高约三尺余。普通人若要进去,便只能爬行了。
  
  靠近洞口处,栓了只比洞口略窄的小木船。李雍容道:“这是李家寨逃生用的暗道,咱们只消得并排躺到船中,水流自然会带我们出去!”说罢,和杨玉儿两人将叶明与赫连延放到了船上,两人也各自躺了下去。李雍容甫一解开缆绳,船便快速向洞内漂去。这水流极快,船自然也走得极快,几人躺在船中,不时听见小船与洞壁的摩擦碰撞之声。
  
  小船在山洞中穿行,似是缓缓向下,大约半个时辰,只听彭地一声,小船似是从一处瀑布上摔下。众人睁眼,但见漫天星斗。原来,小船从洞内窜出,径直掉到了一处水流平稳的河中。杨玉儿与李雍容将两个男人扶将起来,让他们倚在船帮上透气。两人躺在船中央,身上溅满了河水,甚是狼狈。叶明虽有意识,但全身酸软,使不出一丝力气,便只是倚在船帮上喘息。赫连延左右望了望,又迷惑的看一看李雍容,什么话也不说。碧波作桨,流水推舟,又行了一刻钟功夫,小船渐渐出了峡谷,来到一处宽广的水面上,水流也更慢了。沿河两岸,错落有致的排着些房屋,屋后是高大的漆树。满天星斗闪烁着,投影到河中,小船也犹如在天河中漂行一般。
  
  此时,四下无人,并无半点声响。李雍容道:“等再过一刻钟左右,咱们也便出了漆铺沟。”话音刚落,只听咔嚓一声,小船似是撞上了什么东西。众人抬眼看时,见小船被横亘在水中的林木挡住了。这些林木极长,像是被拼接而成,漂荡在水上,直如搭了座浮桥一般。李雍容暗叫不好,说道:“玉儿,咱们快扶他俩下船,藏到林子里,我爹爹他们抄了近路,想是来截我们了!”话音未落,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:“笑话!真是笑话!竟然有人想从我李家寨逃出来!”说话的,正是李荃期。
  
  李雍容怒道:“爹爹!你当真不要放过他们吗?!”李荃期道:“女儿啊!他们委实知道的太多了!我与你哥哥谋划了这许多年,可不能功亏一篑啊!我是看在你的面上,才给他们一个投诚的机会!既然叶少侠不领情,那为父也只能送他们一程了!”李雍容看了赫连延一眼,转头道:“爹爹若执意要杀他们,那就先杀女儿罢!”说罢,猛然站起,拔剑而立。
  
  此时,林风飒飒,李雍容面貌冷峻;一身青衣,随风微摆,颇有几分决绝的意味。李荃期勃然大怒,道:“我养你十九年,难道便是为了教你与我为敌吗?!”说罢,剧烈地咳嗽起来,身后两人忙上前扶住。李荃期似是极为生气,将身后两人甩开,向李雍容道:“你还是先上岸来!不然,别怪为父心狠!”李雍容扭过头去,再不言语。
  
  李荃期见状,狠狠地将手中的刀摔到地上,扭头向旁边两人道:“去把那三人杀了!将小姐抓回来!”身后两人,欠了欠身,猛地跃起,顺势甩掉刀鞘,跃到临时搭就的木桥上。二人身法极轻,纵身而至,显是轻身功夫不弱。叶明眼见一人向自己劈来,想运气抵挡。无奈,却连半丝内力也感觉不到了。
  
  危急之间,杨玉儿俯身向叶明袖中探去,顺势一闪;刷的一声,一把短剑抽出,格挡两下,将那人逼退到浮桥上。这一连串动作,身形极快,瞬间俯身、抽剑、格挡、再格挡、反刺,将叶明护在身后,轻盈迅捷;衣袂翻飞间,似是隐隐带几分仙气。叶明在她身后道:“玉儿,好剑法!”杨玉儿没有回头,只是专心致志地盯着被逼退之人,却也不禁嘴角上翘,绽出个微笑来。
  
  另一边,李雍容将攻向赫连延的汉子逼退。那汉子怕伤了李雍容,自然不敢尽全力,一时间两下对峙起来。杨玉儿将那人逼退,那人挥刀抢攻,自然是不留一丝情面。杨玉儿侧身迎击,双方愈斗愈急。刀剑碰撞之声,从最初的当当作响,逐渐变成了接连不断的铮鸣声。
  
  杨玉儿气力不及那人,只能纵身取巧,上下蜿蜒,横敲侧击。叶明在她身后,不住提醒她护住身体各个部位,双方一时间攻出三十多招,斗了个旗鼓相当。叶明内力浑厚,随着时间推移,逐渐感觉到体中的禁锢逐渐小了。他暗暗将部分内力凝聚到右手两指之上,但内力不多,只能以备万一,却是不敢轻举妄动。
  
  赫连延疑惑地看着李雍容与那汉子打斗,见那汉子不敢出全力,竟然痴痴地笑了。他兀自浑浑噩噩,似是全然不知,不知那男子正是冲自己而来。另一边,杨玉儿一面接那汉子招式,一面还要顾全叶明安危。一个不留神,将个右臂暴露在那人刀下。那人挥刀直击,杨玉儿横剑抵挡,不料重心过低,背部一下子倚到了叶明身侧。
  
  这一耽搁,眼见那人挥刀已砍向叶明,杨玉儿一急之下,猛扑到叶明身上,闭上了眼睛;竟是要以背部挡他一刀。那人冷笑一声,直劈下来,只听当的一声,刀尖被叶明两指夹住。那人一愣,叶明两指一拨,一股内力通过刀刃,直冲那人而去,将他击入河中。杨玉儿睁开眼睛,见自己没事,趴在叶明身上,无声无息地哭起来。叶明轻轻拍了拍她背部,算是安慰。不料杨玉儿哭的更凶了,眼泪簌簌地落到他身上。
  
  李荃期见叶明内力有所恢复,心道不好,拔刀向这边攻来。他使一把弯刀,出刀极快,刀法狠辣,功力也远在方才二人之上。李荃期纵跃而来,瞬间躲过正在与那汉子缠斗的李雍容,以力劈华山之势向赫连延当头劈来。叶明叫声不好,想要阻挡,但方才那一击,已用尽了自己凝聚起来的所有内力,眼下却是丝毫动弹不得了。杨玉儿正兀自哭泣,没想到李荃期瞬间出手,自是不及招架。
  
  李雍容见此情景,猛然撤身回护,不顾自身安危,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那汉子身前。那汉子不敢伤她,收刀站住。李雍容身法虽快,却也晚了半步,欲要格挡李荃期,却已来不及。她一个侧身,将剑一横,猛钻到赫连延身前。李荃期这一击,显是尽了全力。待他看到女儿突然斜刺里杀出,横在赫连延身前时,欲要收刀,却也是不及了。只听刷的一声,刀尖自李雍容心口划过,李雍容一声惨叫,鲜血飞起三尺,眼看目光便暗淡了下来。
  
  李荃期将刀一扔,瞬间老泪纵横起来,差点没站住。但他这种人,怎会认为自己有错?这种情绪,转瞬便化作满腔的愤怒。他声嘶力竭地怒吼道:“都是你们!都是你们!都是你们害死了容儿!”他不管不顾,挥刀便向赫连延头上砍去。在李雍容中刀的刹那,赫连延只觉得心口猛地收缩,感受到一阵钻心的痛。
  
  此刻,面对李荃期的再次攻击,他连头也没抬,只是怔怔地将李雍容抱在怀里。这一刀势大力沉,眼看便要砍到他头上,电光火石之间,只听“当”的一声,李荃期的刀已然断作了两截。断刀铮鸣作响间,一个女子飘落到浮桥上。叶明没看清她如何出手,更没看清她使的是什么暗器。但从李荃期断刀的形状来看,手法之快,内力之足,实属匪夷所思。再看这女子,约摸二十上下年纪,着一身大红色绸衫,身材纤细高挑,明眸皓齿,清丽秀雅;虽眉眼间带几分妖媚,却绝无风尘之色;繁星照耀,烟雾轻笼,身形直如神女般缥缈;而满头的金发,更加引人注目。叶明乍看之下,竟觉她与萧琳有几分相像,但观她眉眼发色,却又绝非一人。
  
  这女子长身玉立,侧身浮桥上,眉轩暗举,静静地看着赫连延。赫连延慢慢抬头,看了看她,旋即又低下头去。李荃期对身侧两人道:“咱三人先将这多事的妖女拿下!”那女子微微侧目,衣袖一扬,飘到了岸上。她这一系列动作,不疾不徐,恰到好处;显是欲要将他几人引开。李荃期上岸,却并没有去追。反而闪到林中,吹哨呼号。想是料到不敌,唤山寨之人前来。
  
  此刻,李雍容脸上已全无血色,赫连延面色凝重,紧紧地压住她胸前的伤口。李雍容摇了摇头,声音微弱的道:“赫连……赫连大哥,我喜欢的……并不是……不是现在你……你这个样子。我……我喜欢的,是……是那晚客舍中……你的样子。可……可是,从……从你……救我那天起,我便倾心……倾心于你了。喜欢一个人,可以……可以改的吗?你……你为什么要……变成……变成这副样子?爱便……爱了,恨……恨……恨便恨了,你又……何苦……何苦……折磨……折磨自己?”
  
  李雍容似是累极,怔怔地望着赫连延,颤声道:“我……我知道你不……不喜欢我。可是……喜欢……喜欢一个人,便像是中毒一样,解不了……也……也不想解了。”说着,慢慢伸手,从地上将自己的剑拿起来,喘息道:“这……这剑……便是……便是那天他们要抢的宝物。本来……只是个……是剑柄和……和剑锷。我……我哥哥……将它接上……接上一截,想着……想着……这样不会教人发现。你拿着……好好……好好保管,不要……不要给他了。他……他只会……教天下更……更乱。”说着,两行清泪流了出来。
  
  赫连延颤抖着,将手放到她的脸上,轻轻地将她的眼泪拭去。李雍容闭上了眼睛,又颤抖着睁开,着着赫连延道:“赫连……赫连大哥……我……我只盼着……你能……能记得我。答……答应我……如果你……你喜欢一个人……那就……去喜欢……不然……我会不高兴。不要……不要……不要再折磨自己。要……要……要好好吃饭。还有……还有……求你好了……好了之后,放过……放过……爹爹和……和哥哥。我……我……真的好……好舍不得……”她声音愈来愈轻,眼睛动了动,勉力看了赫连延一眼。见赫连延正紧紧抱着她,嘴角上翘,微微一笑,悄悄去了。一面之缘,再见倾心;这一面,便是李雍容的一辈子。涧风幽幽,轻掠衣袂,犹似呜咽之声。
  
  赫连延默默的,将李雍容平放在船底,给她盖上自己的衣服。那件在客舍中,曾为她盖上的衣服。他簌簌地洒下些泪来,双手抬起,狠狠地挠头,极为痛苦,却痛得毫无声息。过往的一幕幕,都在脑海中闪现。他慢慢走到船边,扬手朝水中一拍,一尾长尺余的鲤鱼便飞进了船舱。片刻间,赫连延又恢复了往日冷峻的神态。他拿起李雍容的剑,将鲤鱼割开,把鱼头割掉,鱼骨挑出,慢慢吃起来。鲤鱼土腥重,极难下咽,他却不住地咀嚼着,吞咽着,非吃不可。
  
  叶明看了眼杨玉儿,指了指岸边,示意让他单独呆一会儿。杨玉儿会意,扶叶明下船,到了岸上。赫连延一边嚼着鱼肉,一边朝水中看去。他仿佛看到了水中有一个女子的身影,袅娜娉婷,像慕容雪、像方才出现的红衣女子,最后,却变作了李雍容的模样。他又将头缩回船里,痴痴的看着她。
  
  过了片刻,赫连延从河岸采来花草,铺到李雍容身下。又在船底垫上松枝,将浮桥砍断,任小船随波漂流。此刻的李雍容,宛若睡着的仙子般;神态娇美,面色安详,宛若飘荡在漫天的星河中。小船渐行渐远,赫连延点一个火把,抛到了小船上。浓烟滚滚,小船上的一切,顷刻间便化为灰烬。叶明隐约看见,小船上空,似有一个黑影飘过,速度极快,一闪即逝。叶明想告诉赫连延,却不忍再与他说话,遂静静倚在树上休息。
  
  李荃期带着上百人,举了火把,寻到河边。一声唿哨之后,众人散开,慢慢将三人包围起来。李荃期喝道:“识相的话,便赶紧将剑交出来!教你们死个痛快便是!”杨玉儿站起身来,拔剑而立,将叶明挡在身后;神情肃穆,双眸闪烁,大有鱼死网破之意。叶明朝杨玉儿摇了摇头,将她拉回身边,没有说话。
  
  李荃期大笑道:“一个疯子!一个内力尽失的废物!今天,定要教你们有来无去,给我女儿陪葬!”赫连延仍然没有说话,只是兀自低头咀嚼着鱼肉,动作缓慢、无声,似是林中潜伏的野兽一般。叶明知道,赫连延此刻撕扯的,或许不只是鱼肉,还有旁边众人的性命。他所做的一切,不过是杀戮前的准备罢了。赫连延吃罢,缓缓站起身来;手持李雍容的长剑,长啸一声。
  
  这上百人,平日劫持、杀害的武林中人不胜枚举。然而今天,也只有李荃期能侥幸活着回去。因为,李雍容说过,要放他一条生路。至于他是不是神志不清、武功尽废,那便不得而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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