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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莫教旧土添新坟

第八章 莫教旧土添新坟 (第2/2页)

叶明往瀑布下面看去,果然又看见一个水潭。只不过,这潭中水面与自己所处山洞水面基本持平;故而,潭中多余的水也便缓缓流进洞中了。叶明蹲下身来,从瀑布边上的缝隙中望去。在这山洞中半日,两人早已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。叶明一眼望去,差点跳起来,大喜道:“玉儿!我们这便要出去了!”直喊得杨玉儿莫名其妙,不知何意。叶明说罢,又拉住杨玉儿手腕,运起内力,穿过瀑布跳出去,落到了一处平台上。你道他们到了哪里?他们竟然阴差阳错的到了葛洪炼丹那个山洞中了!
  
  不及杨玉儿看清周遭情况,叶明便已拉着她,顺着洞底的台阶向上跑去。他们跑得很快,转眼间,便到了进洞的石门边上,洞门正牢牢闭着。此刻,叶明兴奋异常,连动手开门也等不及了;一掌下去,薄薄的石门便教他劈了个粉碎。叶明毫不担心到了石门外洞中,反上不了崖顶的情况。以他现在功力,欲要硬生生从外面开出个可供借力的平台,也不是什么难事。
  
  只是,这石门甫一破碎,一道强光刺来,耀得两人慌忙捂住眼睛。二人在黑暗中呆得久了,一时间,自然不能适应这强光。过了半刻钟功夫,两人方敢将手自紧闭的眼前慢慢移开。又过了半刻钟,两人才慢慢将眼睛睁开。此时,洞口正垂着根粗绳,正是云伯等人去年寻叶明时留下的。叶明上前摸了摸绳子,认出是自家的东西,不禁叹了口气。他先教杨玉儿爬了上去,自己回头看了眼洞中,也攀上了洞顶。
  
  叶明爬上东峰,见到了全然呆住的杨玉儿。此时,天气晴朗,万里无云;自马耳山上一眼望去,百里之内,一览无余。杨玉儿第一次见到这许多山川河流,这许多村子,还有宽广的大海。春日的马耳山,流水潺潺,鸟语花香,绝对是处不可多得的灵山胜景。此时,已到未时,白日西斜。躺在草地上,沐浴着早春的阳光,暖风轻轻拂面;一身的疲惫,便随着放松的心神涌将上来;两人于无限的春光中,沉沉睡去。
  
  叶明一觉醒来时,山风微量,日薄西山,眼见便到了傍晚。一旁的杨玉儿早就醒来,正兀自盘腿坐着,调息内力。叶明本欲再寻通往桃花溜的那条道路,欲再送杨玉儿回去,顺便也给李守福等人报个平安。但虑及杨玉儿刚烈的性子,怕她再做出些事来;又想起村里人对自己的态度时,便打消了回去的念头。
  
  叶明来到崖边,鼓动内力,使出千里传音的功夫,朝着崖下连喊三声,道:“李大哥,叶明已平安出来!”喊罢,带着杨玉儿飘然下山去了。这三声传到崖下,全村都听得清清楚楚。李慎泰正与村民商议耕种的事情,走过来拍了拍李守福的肩膀,道:“若不是他,咱们还要受那魔头欺压!”众人闻言,皆是沉默不语。李慎泰思虑再三,于第二天,便组织村民将矿坑回填;将个村子再度与外界隔开。以后,便再没人找到过了。此是后话。
  
  叶明带杨玉儿走到村口的时候,天已经黑了。二人直接翻墙而进,回到家里。推开院门,门框上便簌簌的掉下些尘土来。院内也已生满了杂草,显是好久没人来过了。叶明推开屋门,一只猫叼着只猫崽子窜出来,从墙角猛地跳出门去了。想来它见被人发现了猫窝,忙着搬家。二人进屋,见屋内墙角处用些干草做了个窝;里面,还睡着两只小花猫。杨玉儿没见过猫,忙走上前去,将两只不足满月的小猫托在手里,轻轻抚摸着;抚摸了会儿,便又拿根草逗着玩。叶明道:“玉儿,你快将它放到门口罢,大猫该回来叼走它们了!”心道,这猫好像是娟子家的,不知怎的跑来这里做窝。杨玉儿将两只小猫猴子放到门口,果见那猫儿跑来,将它们叼走了。
  
  叶明里里外外看了一圈,没找到什么能吃的东西;遂转身看向杨玉儿,道:“咱们到四叔家去,顺便在那里吃饭罢。”杨玉儿点点头。两人来到叶四门口,敲了敲门,却并没听见什么动静。叶明觉得哪里不对,翻过院墙进屋看时;屋里早便被翻得乱七八糟,里里外外,一个人也没有了。杨玉儿指了指村子中间的方向,想是听见了动静。叶明会意,两人提气而行,几个起落间,便到了村中叶二家门前。叶二院中,正点着个巨大的火把,整个院子,灯火通明。
  
  此刻,院内正传来大笑声。叶明自院门向里望去,见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,被绑在磨盘上。正对磨盘,放了张矮榻;一个身着黄衣、手执羽扇的中年男人坐在上面。那人正哈哈笑道:“封辨,如若你们封氏一族肯归顺的话;事成之后,你们封氏便会晋升为天下第一等家族!高官清职,自不待言;一门几公,也不是不可能的。就算你不在意姓氏地位,怎么也好过受皮肉之苦罢?!”那青年啐了一口,道:“你就死了这份心罢!我封氏是汉人,怎会给如丧家之犬的落魄鲜卑杂种当走狗?!”
  
  那人道:“我慕容氏自立国以来,虽屡经战火摧残,但我们什么时候屈服过?从先祖开始,我慕容氏世世代代,哪个不是响当当的汉子?!自文明皇帝慕容皝以来,成武皇帝慕容垂、武桓皇帝慕容永、献武皇帝慕容德,哪一个不是在国破家亡之际披荆斩棘,再造社稷。我大燕国虽四遭荼毒,但什么时候屈服过?!”
  
  那人骂道:“败军之将,何以言勇!欲要称王称帝,先要问问我汉人答不答应!待明日,等我封家人到了;看你们几个亡国之奴,插翅也难逃!”那人笑道:“我倒是忘了,这里受你封家保护了;你们封家,不在青州呆着,触手伸得可够长!不过,你若是不到这来,我们又怎能将你擒住?又如何拿你要挟你父亲,听我们号令呢?我倒要看看,你到底护不护得住你的人了!”说罢,向一边的随从下令道:“带上来!”
  
  几个身着重甲的高大随从进屋去,将四五个年轻女子自屋中拖出来,哗啦啦的将些个烧饼倒在地上。这几个女子,显是饿极,爬着去捡食烧饼。那人道:“你看好了,这便是你要保护的人!这便是你不归顺我大燕国的结果!”说罢,使了个眼色。那几个随从目露凶光,开始撕扯趴在地上几个女人的衣服;那几个女人显是饿极了,不管不顾,只是抱着地上的烧饼猛啃。叶明认出,这几个年轻女子,都是叶家庄的年轻媳妇;看到这里,他再也看不下去,足尖点地,翻身进了院里。叶明落地瞬间,右手挥出一掌;掌力雄浑,一招间,便将几个随从打翻在地。
  
  叶明转向中年男人,冷冷的道:“你把村中其他人带到哪里去了?!”那人向叶明猛一摇扇,三根毒针便破空袭来。叶明腾空跃起,侧身避过,一掌劈向那人。孰料那人突施冷箭后,便腾空而起;叶明一掌下去,只将个矮榻击个粉碎。那人跃起,空中变向,双掌向下,如泰山压顶般朝叶明攻来;顷刻间,一股极寒的内力向叶明压来。
  
  叶明猛一撤步,脚底生根,冷冷一笑,单掌击出。叶明以单掌接他双掌,自然对自身内力有十足把握。那人借力而来,不曾想,叶明内力如此深厚;不禁心中一凛,兀自慌了。叶明不以为意,以力抗力,硬生生将他击出数丈。那人见势不好,飞身而去。那几个随从,也连滚带爬的跑了。
  
  叶明将那被绑在磨盘上的青年松开,问道:“你是谁?这里怎会是受你保护?”那少年活动了下麻木的胳膊,道:“在下青州封辨,家父封鸣。去年冬天,一个于家父有救命之恩的道长找到家父;说这里无人看护,托父亲照应。这里,本距青州不远;我封氏一族,于青州一带也有些势力,于是便答应下来。那之后,我每隔月余,便到这里问询乡里。没成想,这次却被燕国的余孽绑住要挟!”
  
  叶明问道:“刚才那人,什么来历?”封辨沉吟道:“据说,他们是燕国皇族慕容氏。十三年前,这里尚属燕国管辖。后来,燕国被官军灭掉,皇帝慕容超全族,连同大臣被杀掉了几千人。但是,有几个燕国遗老却带着慕容超的儿子逃了出来,图谋东山再起。想必,便是这些人了罢!他们是想拿住我,要挟我们封氏一族,为他所用。”
  
  叶明点头道:“青州是封氏一族聚居之地,控制了封氏,便相当于控制了整个青州。你知道,他们将村中之人关在哪里吗?”封辨道:“所以,我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的;我父亲,明天便能带人赶到;到时候,定然放他们不过!走罢!我带你找村里人。”叶明将几个女子扶到屋里,几人已不认得叶明模样,只管抱着烧饼啃。叶明叹息一声,向杨玉儿招一招手,三人一起走出去。
  
  封辨一路带他们走向村口的大羊圈。经过羊圈旁的茅屋时,杨玉儿指了指里面;三人侧耳,只闻得一个年轻女子柔声道:“我将你着锁链打开,你快些走罢!以后,也别再跟着我们了。”一个年轻的男子道:“不必,我只是不想走!就算这锁链,也不是锁人的家伙!”女子道:“你若再跟着我们,若他们将你杀了……”男人冷冷的道:“你以为,他们不想杀我?”女子道:“你一路跟着我们,到底是什么目的?”男子冷笑道:“你自然知道!”此话一出,屋内便沉默下来。
  
  叶明听出,是那女子要救一个男人;正疑惑那二人是谁,封辨说道:“村里人,就是被关在这羊圈里面!”叶明打开栅栏,进得里面,果见村里人大都挤在里面;各个面黄肌瘦,蹲坐在一起,显是好久没吃过饱饭了。他们见了叶明,都激动起来。叶明向村长道:“趁那些人不在,你们先回家去罢。”村长叹道:“我们哪敢回去!万一再给他们抓住……”村长正说话间,只听空中传声道:“哈哈,说得好!果然是我大燕国的顺民!”话音刚落,空中飘下四个人来;转眼间,已落地站定,显是轻功极好。
  
  叶明抬眼看去,见最左边的,正是方才院内与自己交手之人。他仍是手执羽扇,此刻,正不紧不慢的轻摇着。另外三人,均是满头银发,清瘦异常;目光犀利,一动不动的盯着叶明,好似随时会将他撕碎一般。三人各着一袭长袍,分别为绛、青、黑三色;三人身材颀长,面目倒极为相似;观其眉目,倒不似中土人士。
  
  叶明收敛气息,觉三人修为极高;只是,方才与自己交手之人却不足为虑。叶明心道,自己内功虽强,却不知在拳脚上,能否讨得四人便宜;倘若真打起来,脱身倒是不难,只怕便又误伤村里民众;须设法让其不战而退,方为上策。叶明观三人面相与当下形式,好似群狼与自己对峙一般;此刻必然要显示实力,以示不怯。须知,越是聪明之人,顾虑也便愈多;在看不清形式的时候,也便越容易裹足不前。
  
  叶明心神一动,将周身内力汇聚,一股强横的内力在体内滂湃;周遭,瞬间寒气弥漫,似要结霜一般。三位老者均是眉头一皱,为叶明内力所震慑;三人看不透叶明修为,都没有说话。良久,绛衣老者开口道:“阁下内功精湛,我等佩服,今日无需再斗!只不知,阁下姓甚名谁?须得留下个万儿,教我等明白。”叶明想起几人作为,愤然道:“日后,各位如再欺压我村民!须得先问我叶明答不答应!今日既往不咎!列位走罢!”
  
  摇羽扇那人皱了皱眉头,对着茅屋喊道:“雪儿!带少爷出来,咱们走!”只听屋内女子道:“那……那这个被锁着的人呢?”那人回道:“将他锁在那儿,教他自生自灭吧!”又听屋内一人冷冷的道:“这便算锁着我吗?”说话间,便有一阵锁链断裂的声音传出,屋内陆续走出四个人来。最前面,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;她十八九岁模样,身材袅娜高挑,皮肤白皙如脂;面庞匀称,高鼻深目,钗钿斜插,随步摇动;竟是个边疆美人颜色,绝计不类中土。
  
  其后,跟着个与其年龄相仿的男子,正将手上镣铐哗啦啦扯下,想是内力不弱。这男子,体长约八尺,也是一身素衣;头上束一葛布巾,面貌俊朗,神态不羁;只是多几分忧郁之色,似是西北边疆人士。这男子不时看看身前女子,似是极为惆怅。女子回身,横眉冲男子嚷道:“赫连延!跟你说过多少遍了!不要再跟着我了!”男子似是头一次见她发火,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了。
  
  最后,屋内出来两人,均是一身青衣;一男一女,约摸十六七岁年纪。那少年亦是高鼻深目,虽眉目清秀,却是一脸沧桑;其背部,略显佝偻之态,显是经历过什么重大打击。那少女手被少年牵着,身材纤细,面目清秀,竟是汉人家颜色。一见之下,叶明大惊,道:“娟子!”那少女闻声转头,果然正是娟子!娟子的父母闻声,不顾一切的从羊圈里灰头土脸的跑出来,连唤娟子名字。见当下形式,俯首痛哭起来。娟子本已到了一辆马车边上,站在车边,双腿战栗。叶明道:“娟子,你莫要害怕!你回来便是,我在这边,他们不敢乱动!”说着缓步走到娟子身前,其余诸人,果然没有阻拦。
  
  娟子转过身来,跪地哭道:“爹!妈!我既委身与他,终身便是非他不嫁了,恕女儿不孝!女儿……女儿会回来看你们的!”又向叶明哭道:“明子哥,你好好保重!一定要找到云伯和萧琳姐!云伯到平城去了,说是寻什么药方的。萧琳姐去吴郡和会稽郡那边了,如果能见到萧琅的话,替我……替我和他说……”不等说完,长叹一声。车上少年伸出手来,娟子回头看一眼父母,洒泪上车去了。
  
  叶明没有再出手阻拦,错愕之下,竟不知所措起来。叶明暗忖道,或许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,当它来临的时候,纵然是最亲近的人,也干涉不得。叶明一阵惆怅,思慕容氏所作所为,实属饮鸩止渴;倘日后作茧自缚之时,倒是可怜了娟子。但见她去意已决,事不由己,只不知日后再见之时,又是什么光景了。叶明皱眉思索,直到杨玉儿上前拍了拍他,方才回过神来。
  
  此时,村长组织村民散开,各自回家去了。不觉间,已是二更时分;夜风微凉,呼呼撕扯着村边残存的木叶,昭示着春意渐浓前的凌乱,无端扰人心神。抬眼望去,月明星稀,河中流水叮咚作响;水波晃动,倒映着点点明月的颜色,竟在人脸上,洒下了些光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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