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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 情真近伪伪似真(下)

第十五章 情真近伪伪似真(下) (第1/2页)

卢道远说罢,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,向外面道:“时候不早了,快来人,安排叶少侠休息!”这话连说两遍,却不见有人回应,只听见外面唰唰的雨声。卢涣之有伤在身,本不该喝酒,却也已然喝得面红耳赤。叶明走到帐门边,见外面细雨如织,远处隐隐传来喝骂声。不多久,先前于帐外警卫的汉子阴沉着脸,押着个遍体鳞伤且被五花大绑的高大年轻人走过来。几人走上前来,向卢道远拱手,沉声道:“大人,就是他,煽动那几千难民闹事!”卢道远冷着脸,道:“你是何人?为何要蛊惑众人?!”那人咬牙道:“行不改名,坐不改姓,爷爷陈鼎!你待难民不公,爷爷便要讨个说法来!”
  
  那押他的汉子见他出言不逊,欲要再打。卢道远却是冷哼一声,摆手道:“教他说完!”又向陈鼎道:“老夫何处待难民不公?”陈鼎也冷哼一声,道:“你自己知道!你昨日以营救难民为由,强行裹挟幽州之民,原是没安什么好心!今日鲜卑人来犯,你便逼难民抵挡,是也不是?!难民死伤无算,你却放着重伤的病人不顾,先命医师治你儿子的腿伤,是也不是?”听到此处,卢道远的脸黑了下来,咬牙道:“你接着说!”
  
  陈鼎耸了耸肩,咬牙道:“你更加不顾难民死活,卢家族人都住在帐中,却教我等在雨中露宿。年轻人倒还好,老弱妇孺,被雨淋了,非是得病不可了!你只顾自己好酒好菜,难民却连碗粥都没得喝!你卢家下人,更是豺狼之心,稍加抱怨,轻则喝骂,重则拳脚相向!你说,时也不是?!你卢家人做的事情,却来怪我多言!”听他说完,卢道远沉默片刻,大笑一声,回头对一个汉子道:“原来如此!爽之!你吩咐下去,若有人不想跟着我卢家南下,随时都可以离开,你可不要管他们。倘若他们不愿走,便教他们安静些。只要愿意听咱差遣,每天两顿粗饭,还是有的。只是这帐子,再多也没有了!”看他神情,似是颇为自信,认定难民绝计不会离去。
  
  赫连延在叶明身后,喃喃道:“据我所知,这些难民去了平城,倒也没什么不好。这一路南下,不知有多少人要死在路上。纵然到了江南,谁知道又会如何?”叶明闻言,向赫连延沉声道:“落到胡人手中,能有什么好?!”赫连延冷冷的道:“会更糟吗?!”卢道远似是听见赫连延的话,微微侧目,拂袖冷哼了一声。
  
  那被按伏在地上的陈鼎,正满脸泥水。他冷冷的道:“即是如此,我便要走,你快将我放了!”卢道远摆一摆手,示意手下给陈鼎松绑。手下一人道:“大人!这人力大无穷,厉害得紧。我们卢家出动三四十人,拼尽全力,才将他拿住。此时若放了他……”卢道远略一迟疑,没再说话。叶明暗忖道,这卢前辈怎的,要说话不算话?
  
  伏在地上的陈鼎冷笑两声,道:“我原不欲伤人,为了找你卢道远说理,才教他几人拿住。你辈宵小,便当真以为,凭你卢家这些个废物,能拿住我?!”说着,本来被按伏在地的身子竟慢慢直起。旁边五六个粗壮的汉子,却是无论如何都按不住。待他完全站起,叶明看清他样貌,吃了一惊。只见这人比赫连延还要高一头,几近九尺,一身筋肉,鼓鼓囊囊,看上去极为壮实。他神情冷峻,双目如刀,直直的盯着卢道远。卢道远见状,竟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。
  
  他虽站起身来,上身却仍被粗绳绑缚着。想来,是绑他之人怕他挣脱,便连同他手臂连同上肢绑到一处,直捆得与粽子一般。几人上前,欲再将他按倒,他却兀自冷笑着,纹丝不动。见众人放他不倒,陈鼎冷笑道:“卢大人,在鲜卑人移民之时,我原可自行脱身而去。但家父嘱托,在中原,当尽量照应难民,我便留了下来。昨日你去劫营,我见你是汉人,便连同难民中的一些兄弟极力配合与你。没成想,今日鲜卑人来犯,你竟迫我等抵挡鲜卑人。而你卢家两千子弟,却是畏畏缩缩的躲在后面,待到胜了,再大声疾呼称功。你劫营之日,那汪广阳虽不在场,其手下可都是以鲜卑人迎战,可没逼我等汉人送死!”
  
  卢道远怒道:“鲜卑人作战,都是以汉人打头阵,那汪广阳,只是个疯子罢了!”陈鼎闻言,冷笑道:“卢大人果然厉害,遣外人送死!比汪广阳,倒精明得多了!”卢涣之见陈鼎无礼,拔剑喝道:“你这无耻之徒,再无礼,休要怪我无礼!”这时,远处传来阵熙熙攘攘的声音,一大群难民陆陆续续的过来。他们浑身湿透,狼狈不堪,走到陈鼎身后,便停住了。
  
  其中一个精壮的汉子瓮声瓮气的道:“卢大人,你既然放我们,那便将陈大公子一道放了罢!”卢涣之道:“你是何人,如此多嘴!”那人一皱眉,便不再说话。陈鼎瞅了卢涣之一眼,又冷笑两声,道:“他是何人,你是管不得的!我也不用你们来放,这烂麻绳,倒也困我不住!”说罢,大吼一声,直如雷霆一般,声震四野。缠在身上的麻绳,顷刻间便被震成了碎片。惊得卢家人纷纷拔剑而立,挡到卢道远身前。
  
  叶明见状,向赫连延沉声道:“如此这般,你也能做到罢?!”赫连延摇头道:“做不到!”叶明道:“那日在叶家庄中……”赫连延冷冷的道:“你看不出,他的武功修为?”叶明看了陈鼎一眼,惊道:“他……他身上根本便没有内力?!”赫连延苦笑道:“他,怕是连武功都没学过!是天生神力!”卢道远见状一愣,旋即大笑道:“当真是壮士!外面雨大,咱们帐中细谈如何?!”
  
  陈鼎竖眉,道:“小人微贱,承受不起!”说罢,招呼身后难民一声,迈开大步,远处去了。卢道远一时哽住,望着陈鼎的背影,沉吟道:“不知令尊作何称呼?郡望何处?”陈鼎慢慢转身,一字一顿的道:“家父陈公弼!郡望?是什么鬼东西?!卢大人,若没别的事,咱到宋国后,再把这账清一清!”说罢,向身后难民招呼一声,自顾自的走了。
  
  身后难民见状,也各个扶老携幼,纷纷随他而去。前后相继,走了三千多人。初时,卢道远尚且冷眼旁观,待见到走的人越来越多,便急忙向卢涣之耳语几声。卢涣之闻言,向难民招呼道:“卢大人说了,只要留下。以后,便与我卢氏族人一般对待!大家收拾一下,到帐中避雨罢!”叶明向赫连延沉声道:“看来,这卢前辈,多少还是有些怜悯之心的。”赫连延冷哼一声,道:“你不知道罢?!他带到江南的人数,是多是少,关系到他官职的大小!萧秋野,原是一片好心,只是,恐怕教卢道远利用了!”叶明似是想起什么,转身奔出,过得片刻,便又折了回来。
  
  赫连延见叶明回来,沉声道:“你去见陈鼎了?”叶明道:“是!”赫连延道:“给了他广平李氏的令牌?”叶明道:“还教他到青州记得找封辨照应!”赫连延道:“他信得过你?”叶明道:“不知道。”赫连延道:“等到了刘宋,他会信。”叶明蓦地叹了口气,道:“若是这些人顺利到得了南朝,他信我不信,又有什么关系?!”赫连延闻言,叹道:“你若做了官,定然能造福一方了。你若称王称帝,这天下,便永无宁日了!”叶明道:“怎么说?”赫连延道:“你心不够狠。”叶明道:“我既不能为官,也做不得帝王,你呢?”赫连延道:“我?也差点!”
  
  说话间,剩余的两千难民已然被安置到了帐中。卢道远似是颇为不悦,招呼叶明,回到帐中坐下。这时,帐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三人。一个是与卢道远年纪相仿的男人,另两个年轻人,均是二十上下模样。三人均着一身考究的黄衣,想是卢道远的直系亲属。卢道远沉默片刻,叹了口气,道:“方才之事,叶少侠莫要见怪!”叶明道:“无妨,在下该感谢前辈款待才是。”叶明看着未及收拾的丰盛酒菜,突然想起陈鼎的话来,心里很不舒服。杨玉儿静静坐在叶明身旁,美眸紧闭,双手撑住下巴打盹。另一边,两个年轻人,正偷偷往杨玉儿身上打量。赫连延则诸事不理,自顾自的倒酒喝起来。
  
  卢道远道:“叶少侠,还没向你介绍,这位是舍弟,明远。那两位是舍弟之子,荡之和平之。”卢明远微微颔首,两个年轻人似是不屑,看了叶明一眼,旋即便又将目光悄悄转到杨玉儿身上。叶明略觉不悦,站起身道:“前辈若无他事,我等这便告辞了。”卢道远沉吟良久,道:“听涣儿说,叶少侠背上背着萧氏的琴。舍弟欲来观摩,不知可否让我等一见?”叶明忖道,这琴是琳儿的,自然不能给了他,但倘若只是教他看上一看,倒也无妨。遂从背上解下包袱,道:“前辈请看。”卢涣之站起身来,接了,恭恭敬敬地交给卢道远。卢明远也站起身来,凑上前观看。
  
  此琴为连珠式,琴形饱满,黑栗谷色漆面,漆面具梅花断,显是古物无疑。其上玉徽、玉轸、玉足、龙池圆形、凤沼长方形。做工精致,有抚弹痕迹,琴底颈部以行草刻“越石汉木”四字,字体填绿。用手轻拨琴弦,作金石之声,典雅雄浑,散音、实音、泛音均属上乘,余韵悠长。琴弦虽断了两根,然琴弦本半非琴上之物,换上即可。两人观摩良久,似是爱不释手,啧啧称赞不休。
  
  良久,卢道远叹道:“这琴,果真是刘公棺木所作。这汉木为琴,最是珍贵。传说,当年之江湖人士以刘公棺木分作连珠式、伏羲式、仲尼式琴各一架。眼前,这连珠式‘越石汉木’,便是其中之一了。”他又观摩良久,转眼向叶明道:“叶少侠,这琴既为萧家所有,教老夫代你转交如何?”叶明闻言,皱眉道:“就不劳前辈了,在下眼下正要赴平城,与萧前辈汇合,正好将此琴转交。”卢道远目不转睛的看着琴,道:“这琴不能带到平城去。它不但名贵异常,还能操控魏国高手贺拔熊的心智。这琴声一起,便要引他杀戮!”
  
  叶明心中纳闷,沉吟道:“这个,这又作何解释?”卢道远却似是没有听到一般,只顾弄琴,不再答话。赫连延见状,倒了碗酒,冷冷的道:“这个我知道!那贺拔熊,是鸠摩罗什最小的弟子。他自幼无父无母,被鸠摩罗什收养,人虽痴傻,但身高体硕,于武学更是聪颖异常。鸠摩罗什于他最是喜爱,便将‘小般若功’传他。那日涧中,他与你对峙,使得便是这小般若功。”叶明闻言,点头道:“是了,那功夫着实怪异得很。原来,他是汪广阳的小师弟,怪不得你与他对峙时,汪广阳非得插手不可。”
  
  赫连延道:“正是!鸠摩罗什将‘金刚指’传予汪广阳,将‘小般若功’传予贺拔熊。另外几个弟子,则分授‘大般若功’与‘拈花指’。鸠摩罗什通音律,为防止贺拔熊残忍噬杀,便创了名唤《清心咒》的萧曲。只要闻得这《清心咒》,贺拔熊便能顿消杀戮之心。只可惜,此曲不外传,眼下能吹奏此曲的,便只漠南卫家的三四人而已。”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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